一天,一个在京城做买卖的山西人,回家路过范阳,听说邵康节算卦非常灵,就来到大邵村邵康节的家里。当他走进草堂说明来意的时候,就见邵康节慧眼圆睁看了看他,便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行字,递给他说:“拿去吧。”上面写着四句诗:土窑休避雨,洒油莫擦油,斗谷三升米,苍蝇抱笔头。
他看了半天,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刚想问个明白,只见邵康节起身回内室了,只好走了。走出范阳城不远,见阴云密布,闪电雷鸣。不一会儿,天上下起了大雨,他左瞧右瞧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没避风雨的地方,正在为难的时候,见路旁不远处有一座砖窑,忙跑到窑洞里,这时候,他忽然地想起了邵康节的诗句“土窑休避雨”。就几步跨了出来,刚跨出窑门,只听“呼啦”一声,窑门塌坍了,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,心想邵先生还真灵验。
走了不知多少路,总算到家了。再说,他在外地也那么多年,妻子早和一人勾搭成奸,见他突然回来了,心里不安。吃过饭后,就铺床要睡,不小心将油灯碰洒,洒了他满脑袋灯油,妻子刚要给他擦掉,他又想起邵康节“洒油莫擦油”的诗句,连忙说:“不擦、不擦。”
半夜,见一人握着刀悄悄地进来了,到床边伸手一摸,这一人脑袋油乎乎,心中暗暗想道:“贱货,你男人刚回来,就油头粉面!”又摸到另一个没擦油的脑袋,心想:小子回家去吧!一刀下去,人头落地,然后悄悄溜去。
第二天清晨,商人醒来一看,惊得大叫起来,邻居们闻声赶到,见了这情景,不由分说,就将他扭送到官府,告他杀妻之罪,县官差人查明,证据确凿,就判了他个死罪,押入牢中。行刑那天,问过口供,见商人只是冤枉地喊个不停,县官举起红笔刚要判决,忽然一群苍蝇不知从何而来,“嗡”地一下子抱住了笔头,使他无法落笔,县官紧锁眉头,心想,这是怎么回事?莫非此案真的冤屈?他放下了笔,问商人沿途所遇,他便把路过范阳遇见邵康节题诗一事和路上避雨之事,从头到尾说一遍,又把邵康节题的诗献上。县官仔细一看,点了点头,说:“把邻居父老召来”。一会儿,几名乡亲来了,县官问:“这地方有叫康七的吗?”众人答道:“有这么个人。”县官差人去捉拿,众人一听不知是怎么回事,县官就当着众人把这四句诗念了一遍:“土窑休避雨,洒油莫擦油”已经应验,这苍蝇抱笔头,说明此案确有冤屈,这斗谷三升米,是说还有七升糠啊!不正是康七吗?”众人才明白了。康七被抓来了,一审,凶手奸夫就是他。商人放了出来,凶手康七被判了罪。